闻桃娴熟地打舵，调转车头，向大门驶去，一看就是个熟练的老司机。

她没有在家。

她会开车。

她也有车。

她有多少秘密是他不知道的？

伏龙突然发现自己很可笑，有点像个小丑。而他妈妈的话，又响在耳边，他是个愚蠢的人类，在玩火。

伏龙一言不发，淌着水从里面向外走，水越来越深了。

门卫已经回来了，看到他，仔细认了一下不认得，追着问，“你是哪个？找谁？”

伏龙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，他是哪个，他找谁？

他把现实和游戏给弄混了。

闻桃一开始说得就明白，都是成年人，大家一起玩玩，他还真当真了。

他有三天没上线，手机上接满了闻桃的问话，他一个不回。

还是竹手书生叫上他，尊者要打删号战。

正好。

伏龙冷笑，上天还是很照顾他的，给他这么好一个离开的时机。

他登陆游戏，就见闻桃发了长长的私聊。

“你上号了？出什么事了？我急死了！你再不出现我就去找你了！”

“没事，我朋友结了梁子，要打删号战，我要离开极乐江湖了。”

“什么？删号战？我跟你一起去！”

“不用你，你留下好好玩吧。”伏龙说完，点了离婚申请。

闻桃一个拒绝就打了回来。

“你干什么？还没有打，你怎么知道一定会输？”闻桃被他气着了。

“一定会输。我知道的。你同意吧，我不连累你。”伏龙这话说得自己都觉得虚伪。

有时他也恨自己，怎么就不能明明白白地表达呢？他明明是被伤害了，却不能说委屈，还要这么让两个人都全身而退。

“我不管，我要陪着你！”闻桃固执地又拒绝了一回。

伏龙一气之下，只能下线。

等到打删号战那天，他第一眼就在人群里看到了闻桃，还有她头上顶的名字。

伏龙的老婆。

在极乐江湖，这个称号可以选择屏蔽。

之前伏龙和闻桃都很默契，从来不顶上称号，所以他们一直是秘密婚姻。

没想到现在闻桃自作主张顶出来了。

有一点好处，就是现在人山人海，人名都重叠了，没人会在意这个细节。

伏龙倒希望马上开战，快点输，再也不见这个江湖了。

等到上手开打，他抛开了一切，真正拼了一回，最后还是输掉的时候，他的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舍。

说话算数，他跟着竹手书生他们一起传了出去。

“你不要跟过来，尊重我一下，谢谢你！”这是他最后跟闻桃说的话，又发了一条离婚。

这次闻桃点了同意。

他跟着四个兄弟坐在关二爷前，默默下线。

这一走就是五年。

“这就是我们的故事，有点俗套是不是？”闻桃轻声问。

其实在极乐江湖，这样的故事确实有些俗套，有些人为情所困，走进现实，正真能继续下去的少之又少，很多因为兴趣爱好走到一起，又因为兴趣爱好分开。

他们只是众生中的一对罢了。

“那现在呢？你们怎么办？”秦北衣关心的是将来，往事不追，只往前看，是她的原则。

闻桃和伏龙现在也不是当年的他们，活得通透了，应该也能看明白了。

“现在？你猜。”闻桃笑了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