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八章 尘缘难易了,却成空(四)(1/3)
司空道人脸显得意之色,说道:“不知大师是有意帮了空拖延时间还是真的想知道这‘御神之术’?不过都不重要,了空既然重入江湖,在下有的是时间去找他,今日便给大师简单说说,也算抵过大师白白受的这一掌。”招贤低头念道:“阿弥陀佛。”
司空道人看了看身旁的怪人说道:“御神之术在最初之时在下只能控制活人,而且必须是心甘情愿被在下所控制的人方才能成。而经过在下多年的努力,却已不用如此。”
李秀云一听,心下奇怪,难道对方还能控制已死之人不成。
哪知那司空道人又道:“在下身旁的这位朋友如今便以‘神人’二字来称呼他,只因他早是已死之人,但凭在下独创之法使之尸身不腐,再以御神之法让他与在下心意相连,便会完全受在下的控制。由于他只是一具尸体,因此不会如之前活人一般有任何思想感觉,更是刀枪不惧,故也算是不死之身。而死人自无想法,比之之前的仍有思想的活人更便于控制。但他始终仍有人之身躯,因此便叫他‘神人’,而在下这方法也就被称为‘御神之术’。”他说完之后,嘴角微扬,显然极是得意。
李秀云一惊,暗道这当真是已死之人!他看着那“神人”,心下虽想原来如此,怪不得此人出剑姿势、方法如此怪异,但突然间又觉毛骨悚然,脊背发凉。
招贤“阿弥陀佛”一声,说道:“莫非阁下这御神之术,与那民间赶尸之法有何关联?”哪知司空道人脸色一正,回道:“那种低下的手法如何能与御神之术相比!”
招贤微一点头,却又说道:“已逝之人实应归于黄土之下,阁下这般做法有违天理轮回,只怕将来报应不爽。”
司空道人哈哈大笑数声,朗声道:“大师也是得道高僧,如何对一具臭皮囊如此执着?这人死之后便如猪狗一般,在下将他当作兵刃,反而令他有用武之地,难道不好吗?”
招贤回道:“这人之身体确是一副皮囊,但也不能随便舍弃,除非万不得已,即为佛道才可舍去肉身。何况这是他人躯体,阁下却收为己用,实是万万不该。”
司空道人嘿嘿笑道:“大师太过迂腐!大师所向佛道,不也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助众生脱离这轮回之苦吗?如今在下既然能御此‘神人’,他若有知,岂非也算跳出轮回?只不过方法不
同而已!”
招贤只得闭上双眼,说道:“强词夺理。阿弥陀佛。”
司空道人见对方似乎不再多言,便看了一眼李秀云,说道:“大师中老夫断魂一掌,虽内力深厚,受伤不重,但老夫掌中剧毒已入大师身体,以大师功力,也要三日左右方能逼毒痊愈。老夫与大师并无冤仇,今日就此告辞。”说完,他身形一晃,连同那‘神人’飞身而起,一并消失在黑夜中。
李秀云眼见对方而去,不由也觉这武林之事实在怪异居多。他随即连忙来到招贤身边,问道:“大师感觉如何,可有大碍?”
招贤微微笑道:“多谢施主关心,贫僧已用内力将毒性闭住,只需如司空道人所说,运功疗伤即可。”
李秀云听他这一说,方才放心下来。他之所以对这招贤大师如此关心,只怕这也是他下山以来遇见的人中,最给他真正大慈大悲,悲天悯人感觉的得道高僧。
李秀云将招贤扶到藏经阁旁的小屋中,以便他细心养伤,此时又想到自己师弟师妹,只怕仍身处险境,便想拜谢招贤,离寺而去。
哪知招贤却道:“施主今日于机缘巧合之下,遇见这些事,不如让贫僧说个一二,他日在江湖上再遇他们,心中也有一个是非可辨,可好?”李秀云见招贤拳拳之心,哪里还能拒绝,便道:“多谢大师指点。”
招贤“嗯”了一声,眼望窗外,似在回忆,慢慢说道:“当年了空来到寺中之时,身负重伤,虽未致命,然他精神却仿佛受到很大的打击,萎靡不振。贫僧见他身负极高的武功,又被人追杀,想来定是江湖恩怨,但他既然来此避难,贫僧便也好心收留了他。在他伤势痊愈后,却突然想要拜贫僧为师,皈依佛门,说是已看破了红尘。我佛慈悲,贫僧自然答应了他,贫僧问他俗名为何,他却道既已皈依佛门,便已忘却。贫僧便为他取名了空。今日听那‘西御神’司空道人所说,他俗名中当有‘卓异’二字。”
李秀云心道:“招贤大师对一个完全不知底细的人也能如此相待,果真是菩萨心肠。”
招贤又道:“在他剃度之后不久,便有一人找来,此人自称姓沈,俗名青衣。此人每每前来见了空便座谈良久,贫僧怕了空因此而难以忘却江湖之事,便对沈施主说道,望他少来、少谈,以免影响了空修行。沈施主那时刚来长沙,也并无‘
星城大侠’之称,他对贫僧所说也能理解,便约定每年只来三次,只为一探故人,并将一块令牌给贫僧所观,上面写了一个‘南’字,便是今日施主你拿来的那块。只说一旦有生死攸关的大事,若他自己不能亲来,也会叫人以此令牌相见了空。贫僧知他怕有对头找来对了空不利,又见他如此情深义重,自然答应了他。”
李秀云恍然道:“原来如此,想来沈大侠料到终究会有这一天才会如此安排。”又道:“莫非这司空道人和拖住沈大侠的穆仙翁便是了空大师的对头?但听二人所说,似乎也并非有生死恩怨?不过想要从了空大师手中拿走什么东西?”
招贤摇头道:“了空未曾说起,贫僧也未曾问过。不过,‘西御神’司空道人之名贫僧于多年以前便已知晓,只是从未会面,今日从他话中推理或许能够明白一二。”
招贤接着说道:“大约二三十年前,江湖上曾经出现过一个教派,贫僧记得好像是叫‘天尊教’。它虽然只是短暂的存在了不到十年,但在它鼎盛时期,便已可称为天下第一大教。该教教主神秘莫测,但武功极高,传闻在他创教之初曾挑战过许多门派的高手,至于胜负如何没人得知,不过从他教中其他人的武功却可以推测出这教主武艺定然非凡。”
李秀云奇道:“既然如此,这天尊教中又有哪些人物呢?”
招贤说道:“贫僧听说该教教众极多,武功高强者不计其数,但在这教主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的只有四人。应当是教中的四大尊者,今日所见的‘西御神’司空道人便是其一。”
李秀云暗暗惊讶道:“这司空道人武功自然极高,加上他这奇怪的御神之术,江湖上只怕很少有人是他的对手。而连他也甘愿辅佐这教主,莫非这教主真有通天本领?”
招贤又道:“与这司空道人武艺在伯仲之间的另有三人,当时江湖上人称‘东百容、西御神、北通佛、南探花’,便是教中的四大尊者。今日看来了空当年也是其中之一。”
李秀云一听,忙道:“那……了空大师莫非便是……”招贤接口道:“不错,他应当就是那‘南探花’。之前司空道人称了空文武双全,有状元之才,后又有施主你拿来沈青衣刻着‘南’字的令牌,如此想来,应当错不了。”李秀云心下微惊,想不到江湖上还有这些往事。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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