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6章 圣人也骂人

圣人不死，大盗不止。

这一句话连圣人也骂了，竟然没有哪个圣人去寻南华真人的晦气，这让杨戬心中疑惑，把南华真人看了一遍又一遍，始终看不出他的根脚来，心道：“听闻燃灯古佛的原形是灵柩神灯，云中子师叔的原形是混沌彩云，孔宣真身乃是孔雀，闻仲如来的原形不知，但他出生在人类之前，应该也是非人，这南华真人莫非也是上古遗族中的一员？我这只神眼，能看穿修士本相，如今连青云、南华的本相也看不出来，也算是白修了！”

他在那里猜测不休，青云与南华正议论得激烈，论的是上清仙法与太清仙法的不同，智辨百出，说的是白马非马，子非鱼焉知鱼之乐，争论了半天。

南华真人笑道：“小乞丐得道矣，再相争下去，你我又是一个百年蹉跎！”

“都是拜道友所赐，没有无上真经，也就没有今天的我。”

南华真人笑道：“我修的是大逆不道，你修的是无法无天，道友，在这一方世界，上无圣人，下无黎民，我缺少一位道友辩机立教，你可愿助我？”

青云笑道：“道友尽管问，相信聂风和飞燕他们都被你妥善安排好了！”两人哈哈大笑。杨戬憋了一肚子疑问，叫道：“你们两个论够了罢！太清天一代弟子，只有玄都**师一人，你究竟是谁？”

青云笑道：“显圣真君，你若想知南华来历，可去寻云中子问个明白，便是你的老师也不知晓。”

南华真人抚掌笑道：“我修的是大觉，成就金仙，你若还不知，可算愚昧！”

“大觉金仙？三尸化身？”杨戬恍然大悟，叫道：“怪不得，怪不得！玄都大师伯恕罪！”前一句怪不得说的是看不出他的根脚，后一句怪不得却是说他是老君弟子，怪不得没有圣人寻他晦气。杨戬跪拜下去，道：“师伯为何到此？”

南华真人正是玄都**师的三尸之一、大觉金仙斩尸后的准圣期，只有大彻大悟才能斩出的化身。这玄都**师颇有太上老君的遗风，木讷无言，太上老君化胡为佛，法师化身伊喜相随，成就一番功德。太上老君感其心诚，对他道：“伊喜随喜，庄周随性。”法师大悟，将内心中那一丝狂狷随性斩出，化作庄周，入凡间磨练一番。

南华真人笑道：“这里不是地仙界，原来的辈分早已没了，休要再提师伯二字，杨道友快快请起。我此次前来，不过是为寻青云道友入我门中，立人教传世。”

青云笑道：“这个好说，让道友费心了。眼下立教，是否早了一些？”祭起混沌钟，道：“请入内说话，免得被人窃听消息。”

三人走入宝幢之中，寻了处楼阁坐下，青云将魔界鸿钧老祖出现的消息说了，只瞒下他与普贤菩萨的恩怨，道：“如今魔界鸿钧出现，想来不过多久必然成圣，到时洪荒便没有我等立足之地了。”

杨戬冷笑道：“还怕他不成？杀了便是！”

南华真人笑道：“鸿钧乃是十二魔神之一，虽不是圣人，但比圣人也丝毫不逊。他的证道法门与你二人相类，走的也是以力证道，如果他成圣必然掌管天道，无人能够钳制。眼下确实是除掉他的好时机，不过…”

青云笑道：“不过恐怕要起百万仙真之力，才能除掉他，尚且不知要死多少人。以愚下之意，当去遍请诸仙真，会师之后，引他出现，合力并掉这厮！”

杨戬疑惑道：“不过一个准圣人，值得这般劳师动众？”在地仙界中，准圣人并不算强大无敌，以他们此刻的修为，也就是十余人便可干掉陆压道君级的准圣。

南华真人道：“以力证道的法门，岂同寻常？想来此刻鸿钧老祖的水准，与混沌金身第九转不远矣，何况他是混沌肉身混沌元神，法力空前强大，又有先天不灭灵光、造化玉碟之类的宝物，便是合我地仙界众仙之力，是否能除掉他也是五五之数。”

杨戬骇然，他修炼的便是九转金身玄功，当然知道这种法门的厉害，金身一转修到二转，便需要一元会的先天灵气，二转修到三转，需要十元会的法力，自此向上，百元会、千元会、万元会，到了九转金身，则需要一亿元会的法力。十二万九千六百岁为一元，若按照在地仙界修炼之法，恐怕要修炼十二万九千六百亿年才有可能证道混元。当真是茫茫岁月，无穷无尽。

而且这个鸿钧竟然还是利用混沌元气修炼的混沌金身，难怪这洪荒混沌元气消散的那么快，可怕等他九转时，洪荒将再无混沌元气了。

若果真如南华真人所言，恐怕鸿钧老祖即便不是圣人，离圣人也不远矣，何况他还有一道尚未开光的先天不灭灵光！

“棘手，棘手！”杨戬起身道：“我当前往九天之上，寻老师与众师伯商议。”带着啸天犬出了混沌钟，青云叫道：“还需他们到我截教所在一行！”

“晓得，办完此事，你我当再行较量一场！”

“怕你不成？快去快回！”青云回头向南华真人笑道：“道友，玄都先生斩了几尸神？”

南华真人笑道：“我淡薄随性，三尸倒容易斩出。青云，我当去寻鲲鹏妖师，他与我有旧，此事少不得他参与，到时在大荒山无稽崖相见。”说罢，起身欲走，青云抓住他的道袖，笑道：“你与妖师有旧，我也与他有旧，犯不着让你前去。这创世大陆我还是头一次来，不知道路径，你陪我前往大荒山，再去寻他不迟。”

大荒山是创世大陆最壮丽山峦，乃混沌神龙龙首所化，高不知有几许，周围也不知多少里，山中氤氲灵气弥漫，多得是奇珍异草，仙兽灵葩。随便一株葫芦，便能结出先天葫芦灵宝，采一株药草，也是筑基固元的仙珍。其中有两座山峰，是神龙龙角所化，一座名叫无稽崖，一座名叫缥缈峰。那无稽崖便是截教的道场，孔宣、闻仲主持，各收资质出众的洪荒先民为徒，传授道法，让他等在山上各寻洞天修行。

孔宣收徒七十二人，都是洪荒中第一代先民，如四大灵猴一般，各有一种神通，极为出众。闻仲收徒四十二人，也都是洪荒异种，他们资质高，多是洪荒开辟后第一个物种，天生便有大神通，六耳猕猴听人墙角的本领反而显得微不足道。

六耳猕猴尚不入他们法眼，六大圣（鹏魔王跟随鲲鹏妖师修行）与沙悟净、雄虺等人更是不堪，虽然名义上是他们师叔，暗地里却备受侮辱，加上孔宣对他们不怎么看重，因此这几人商议一番，便带着家眷、弟子离开无稽崖，去其他大陆寻找灵脉修炼，却不料在宇宙洪荒中遭遇混沌煞气柱，又与杨戬发生冲突，至今尚不知着落。青云只见到一个覆海大圣蛟魔王，还被混沌黑龙擒去做了拉车的脚力。

另一座缥缈峰云光洞中，便是玄都**师的道场，他生性淡泊，只潜心修道，与孔宣等人素无往来。孔宣知道他的厉害，也勒令弟子万万不可踏足缥缈峰，去招惹玄都**师。

这日缥缈峰突然传来一声嘹亮雷鸣，云光洞大开，万朵祥云缭绕，异香、异彩、异光之中，有玄都**师出，道貌仙骨，让人望而生敬畏之心。

玄都**师抛出风火蒲团，枯坐其上，驾着一卷闲云，飘然到了无稽崖截教门户之前，也不入内，径自坐了下来，闭目养神。

截教二代弟子都听闻这老者的厉害，不敢怠慢，急忙奔入无量宫中，禀告师长。孔宣等人闻讯，慌张起身道：“玄都**师法力深不可测，与我等虽无恩怨，但他毕竟与阐教众人有旧，恐怕来者不善！莫不成是要来抢夺我们的宝山？”

灵光仙道：“他只一人，怕他作甚？兵来将挡，水来土掩，先与他说理，若他蛮不讲理，再与他厮并！”金光仙等人抚掌称善，闻仲道：“如果阐教妖道也来了，又怎生抵挡？”

孔宣笑道：“我门下近一百八十弟子，都是神通广大，便让他十二金仙翻倍，也不在话下！”众人收拾了法宝，下山而来。孔宣当先一步，稽手道：“玄都师兄，有礼了。今日是什么香风，竟然将**师吹到了我无稽崖？”

玄都**师连忙起身还礼，见他等身后站着截教众仙真与弟子，都是凶神恶煞，目光不善，笑道：“无他，前来迎接一位故人。”

闻仲又道：“不知师伯这故人是何教门下？若是阐教、佛教，还请师兄去你那缥缈峰云光洞见客！”

玄都**师呵呵笑道：“小气，小气！贫道要迎接的也是你们的师弟，碧游中人。”说罢，又端坐下来，枯坐养神。

闻仲思忖道：“也是我碧游中人？莫非是我那小师叔？”众人也想到这个关节，不由喜道：“小师叔没死，太好了！”又变色道：“不好！”命令童子即刻上山，将丹房和兵器库都锁死了，严密看守，提防那强盗搜刮了去。闻仲向孔宣道：“听闻小师叔与无当师叔关系暧昧，我不欲见他，免得影响道心。”

说罢，正欲回到山上，孔宣连忙拉住他，笑道：“你若睹物伤神，避而不见，才是真的影响道心修养。师侄，感情的事不能勉强的，他好歹也是你的小师叔，圣人师父的关门弟子，不见他只怕让人耻笑。”

他说得在理，闻仲也不好拂了他的意，只得留下。截教众弟子见几位师门长辈阵势隆重，面带喜气和忧虑，都暗自询问青云的来历。也只有孔宣闻仲在地仙界带来的弟子才知其中详情，纷纷向那些弟子解惑道：“我们这位小师叔（师叔祖）姓青名云，法号三毛，人称青云驸马，俺们背地里都叫他强盗驸马，又叫青扒皮，便是教主也让他三分！”

众弟子都骇然道：“这位小师叔祖定然是个中高手，说不定是混沌神灵化身，如此厉害！”

地仙界来的弟子们笑道：“若论修为，当年青云师叔与我等相类，并不高明，但若论搜刮地皮的手段，只怕谁也不及！因此诸位师伯师叔都有些怕他。”

众弟子都笑道：“又是个无能的师叔！怕他作甚，但若他来了，先给他一个下马威，让他吃吃苦头，自然就老实了！”

地仙界众弟子知道这些新晋弟子嚣张跋扈，多不将记名弟子看在眼里，如今又瞧不起青云驸马，定然吃亏，不由心中暗笑。

青云与南华真人联袂而来，一路机辩，争来争去都是些虚无缥缈的命题，无非是‘至大无外，谓之大一；至小无内，谓之小一。今日适越而昔来。连环可解也。大同而与小同异，此之谓小同异；万物毕同毕异，此之谓大同异。日方中方睨，物方生方死。南方无穷而有穷。泛爱万物，天地一体也。’

二人说说笑笑，智计百出，各出难题给对方解答，不觉来到大荒山脚下，南华真人道：“我一个闲云野鹤，见不得那些人，寻鲲鹏去也！”向空中一跳，飘然而去。

青云赞叹一番，道：“真仙人也！”大袖飘飘，一路上山去，来到无稽崖下，只见截教众仙真与玄都**师皆在前方，笑脸相迎。青云连忙上前，向玄都**师施了一礼，笑道：“刚刚辞别，又在此相遇，太清仙法真是玄妙！”

“青云师弟说笑了，我也是法师的化身之一，真正玄妙的太清仙法我还算是刚进门！” ，清爽，希望大家可以喜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