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8章 杀

“姐姐,我在门口守着,有事扯铜铃。”

小蝶说完,将外边房门关上。

困在屋内出不去,冯宽看了看墙上字画,一会见香雾从里间溢出,心下一**,抑制不住地慢慢靠了过去。

轻轻拨开竹帘,秦如雪正背对着自己环香沐浴,雪白香肩如嫩藕,黑亮发垂似青瀑,烛光影动,香雾飘摇……

直看得冯宽血脉贲张,赶紧放手回身,好半天方才静下心来。

“干啥呢干啥呢?刚才李小软那夺命一刀,就忘了?能不能正经点!”

约束好幽暗的内心,冯宽一时无聊,走到书桌前,见上面摆着一副桃花诗的字帖,簪花小楷工整秀美,尾末还题了一个人的名字——冯子虚。

呆了一会,冯宽暗自得意,玩性大发,在纸上空白处留了一句:

“司马沉沉到此一游!”

趁着小蝶中途添水,冯宽摸出去,寻着琴声找到了柳如烟的房间。在门口站立一会,却又纠结,到底要不要进去。

好在一会琴音骤停,灯也灭了,里面很快安静下来,冯宽暗松一口气。

“清姝这作息……早睡早起身体好啊。我这个鬼样子,还是不要吓到她好了!”

准备离开时,发现门口生生多出一滩水,生怕柳如烟早上出来会滑倒,冯宽蹲下身去,又拿衣袖生生抹去。靠着回廊发了会呆,轻叹一声离开。

出来到大街,风雨犹未停。在路上走了几步,困顿难行,想着这会没人看见,刚好能练习一下“风御术”。

“足御清风,影幻如梦!”

夜晚行人不多,疏忽间穿桥过洛水,冯宽精神大振。

“足御清风,不动如松!”

“过瘾!爽快!!”

正准备再来一次直接回去,突然听到动静,风暖意外发现,桥边的地洞当中,陡然冒出几个蒙面人来,抬着什么东西便要往前面巷子里拐。

天上电光闪过,冯宽一眼便看清了为首那人的丑恶眉眼。

“孙赖子……”

“又没犯到我头上,管他呢!”

“可是……这时候回去,萍儿她们也看不见我,倒不如好好看看,这鳖孙又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!”

不一会,紧跟着他们进到那熟悉的巷子,想起之前的事,冯宽不禁火大,忍不住便想上去,给孙赖子脑袋开个花。

那几人左右张望之后,打开一间隐蔽的小门,穿过两重院子,进入一间看着还算干净的屋子。

“头儿,这娘们到底什么模样,让我们看看再走撒!”

“看你大爷!等我玩完,明儿一早你们抬走!”

“好嘞!说好了啊,头儿你可别使太大力气,到时候弄得人家没气了,那可就不好玩喽。”

“嘿嘿,别的不好说,这方面啊,咱们头儿还是很有分寸地,别人不清楚,咱们自己人还能不知道?”

“滚滚滚!”

孙赖子作势欲打,几人慌忙跑开。

关紧门窗,点燃蜡烛,孙赖子搓了搓手,急不可耐地解开自己的遮面布、衣服。

过去挑开捆绳,揭开棉布,望着躺在**的娇俏美人,一时心神激**,坏笑道:

“小美人儿,别怕,哥哥一会好好疼你……”

“扑!”

伴随一声古怪闷响,只一瞬,孙赖子整个身体彻底凝固住:

其脸上的表情甚至都还来不及转变,依旧上扬着嘴角、半眯着双眼,双手距离他眼中美人精致的脸蛋不足两寸,可就是这两寸,他永远也伸不过去了。

冯宽右手那根变异的小指,不偏不倚,正好插在孙赖子的太阳穴上。

源源不断的热量奔涌向这根突兀诡异的小指,渐渐地,血腥味儿弥漫开来,冯宽的身体跟着微微颤抖……

“怎么……怎么会这么脆……我只是……”

“孙赖子……他,他是死了吗?他怎么一动不动……”

“我……我杀人了?怎么可能??”

就当冯宽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时,**的颜宁咳了几声,冯宽悚然一惊,瞬间又回到冰冷的现实中来。

慌忙抽出手指,孙赖子当即歪倒在地,血如泉涌,整个房间瞬间充斥着一股难闻的腥臭气味。

“不行,不能让人看见,赶紧跑!”

冯宽慌慌张张地跑到院中,淋了会雨,看着手上的血迹一下被冲刷得干干净净,他感觉好受了一点。

冷静下来,想起颜宁那张苍白的脸,他同时也记起,自己来这里的真正目的:

“我不想杀人,我是要救人的!”

心里的这句话带给他莫大的勇气,冯宽强忍着不适,又跑回到房间里面,背起颜宁便往外跑。

“你是谁?是你……救了我?咳咳……”

两人在黑夜的风雨中狂奔,冯宽感觉脖子忽被紧紧勒了一下,他意识到,颜宁似乎清醒了过来。

联想到她刚才可能遭遇的可怕后果,冯宽不禁后怕道:

“还好让我碰上了。万一……后果实在不堪设想……孙赖子这臭王八蛋,我操他大爷的,以前肯定还干过类似的事,死有余辜!

老子刚才,就应该多戳他几下的,让他死得太舒服了!”

给自己找到了正当又正义的理由,冯宽整个人感觉舒服多了,一边跑,他一边又感叹不已:

“颜姑娘你呀,在白马寺好好的么,怎么这么不小心,被这帮人给盯上了……”

颜宁之前中了迷香,现在稍微清醒一些,可依旧昏昏沉沉睁不开眼,只感觉到自己在雨中飞奔,她激动又虚弱地问:

“公子……是冯公子吗?”

“不是啊……我说话你又听不见,这都能猜到?”

冯宽蓦地停住脚步,马上想着不对,又赶紧继续往前跑。

“完了完了,这一停顿,不是不打自招了吗?姑娘你呀,怎么就这么聪明呢……”

这突然的停顿,仿佛给了她一个合理又美好的回答,颜宁将脸紧紧贴向冯宽后背:

“我就知道……公子会来救我的!”

没一会,颜宁又昏睡过去,眉目舒展得极其自然。冯宽哭笑不得,只得加快速度。

赶到恭安坊,坊门已关,四下无人,冯宽稍作犹豫,用那根金手指劈开锁链,进去将颜宁放在颜府后门檐下。

重重敲了敲门,后退到斜对面院门的阴暗处。一直等到颜府众人抬她进去,方长舒一口气,御风而去。

很快回到城北,熟练又迅速地切断敦厚坊的坊门锁链,冯宽小心翼翼地进去客栈,又偷偷摸摸地回到自家院子。

萍儿房间里的灯还没熄,极其小心地推开自己房门,冯宽取出银票香囊放好。

又跑到井边脱了个精光,冲洗半天后回来,换上一身干净衣裳,全程并未发出大的声响来。

躺在自己舒软的**,冯宽默默听着隔壁萍儿和果儿说话:

“唉,公子今晚……估计又不回来了。”

“嗯,小夜睡了吗?”

“早就睡了。我见姐姐房里灯还亮着,还以为……公子回来了呢……”

“果儿妹妹,咱们现在都是公子的人,有些话,我觉得要早点跟你说。

公子他这样的人,迟早会一飞冲天的。以后,怎么也轮不到你我……

我们要做的,不要让公子有后顾之忧。或者至少,不给公子制造多余的麻烦。”

“我懂……可就是……我就算了,姐姐你人这么好,又这么能干,难道就不想……”

“公子如此待我,我只希望好好陪着公子,让咱们的这个家能一直这样好下去。”

萍儿说完,又转念笑道:

“果儿妹妹,你觉得公子哪里好?”

“我……说不出来,反正……哪里都好!”

“有时候啊,我觉得他跟你一样,像个小孩子似的。可有时候,又觉得他神秘莫测,能量大得惊人。

然而无论什么时候,他都拿我们当人,当成最亲的亲人的那种!”

“姐姐说的,我听不太明白……”

“习惯了他这样对我,其他地方,便再也呆不下去了。我一直在想,若是真有所谓的灵界仙境,恐怕也不过如此。”

见果儿不停挠头,萍儿注意到自己说得有些多了,忙收了话,催她回去歇着。

整个世界彻底安静下来,冯宽闭眼躺在**,回想起这一天发生的事、听过的话和见过的人,一会皱了皱眉,一会又会心一笑,很快沉沉睡去。

林冲最近有些焦头烂额。

长官张咏刚刚调任去了都衙,新来的洛阳县令又是个油盐不进、古板固执的小老头,眼里不揉沙子。

一来便要整肃风气,要将城北所有里坊的坊正、学官、医官甚至读书人的资料都重新整理、修正,而且务必详尽。

此外,还到处张发公文,鼓励举报揭发黑恶分子、不法行为。

任务派下,大部分的脏活就落到了他们头上。城南白马寺举办浴佛大典,林冲恨不得把自己调过去才好,看看门喝喝茶什么的,怎么也比现在早出晚归、身心俱疲的强十倍百倍。

晚上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,让林冲感到欣喜。有了老天爷的垂怜,他早早让兄弟们解散回家休息。自己在大哥家里小酌两杯,等雨小了一些便匆匆赶回家。

小儿林小虎早已睡下,自家婆娘生气又担心地多说了两句。

随意擦了擦身子,套了件干净衣裳,他大笑着抱着婆娘进了里间。

“头儿,快起来!不好了,出大事了!!”

一大早雨便停了,阳光不要命地投射下来,整个京城如同蒸云煮雾一般。

被人吵醒,急匆匆赶去县衙的路上,林冲一开始还有些不爽快。

听到白马寺出了大事,岳小明暂时回不来后,他干笑两声。

然后,听说玉鸡坊出了命案、敦厚坊有人失踪之后,林冲身一震,擦了擦额头的汗,加快了脚步。

要不是这天实在闷热得厉害,冯宽还不会醒来。迷迷糊糊地睁开眼,晃晃悠悠下床想要找水喝,他下意识地敲了敲墙,朝隔壁喊了一声:

“萍儿,屋里没水了,你那有凉的没?”

半天没得回应,冯宽打开窗,套上衣服,揉着双眼出了门。

伸了个长长的懒腰,又敲了敲隔壁门,“什么情况,怎么一大早都没影儿了?”

就在这时,伴随几个不同的脚步声,萍儿从院门口进来,后面跟着果儿以及两个捕快,其中一个,冯宽还有点印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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