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7章 做我的女婿

“陛下……”

“整整二十万大军啊……”

回想起前几天噩梦般的经历,赵义顿时眼眶湿润,“等回了京城,我会下罪己诏,向全天下赔罪。”

赵芳连忙跪地,同样眼眶通红:

“陛下,万岁!!”

赵元佐、王继恩也赶紧跪地附和。

“官家,冯子虚到了,就在外面。”

“让他进来。”

赵义抹了抹眼睛,“你们也快起来吧,别让后辈看了笑话。”

等冯宽进来行完礼,见他表情古怪,拘谨不已,赵义忽然想到什么,笑道:

“子虚,我们刚才说话,你在外面,是不是都听见了?”

“呃……听到了一部分。

陛下做的对,人非圣贤,孰能无过,知错能改,善莫大焉!”

冯宽笑了笑,说完,见赵芳、赵元佐神情凝重,王继恩在床边还不停地对自己使眼色,他忽然有些懵。

“陛下……那个,我书读的不多,一共就知道这几句话……您可千万别……”

“哈哈哈哈……咳咳咳……”

“官家……”王继恩一时慌乱。

“没,没事,听到有人对我说真话,吾心甚慰啊。”

赵义笑了笑,“子虚啊,听芳儿说,听到他的召集,你一刻都没多想就跑来了?”

“那当然!来这里虽说苦了点,怎么也比在香山上看护那些文人酸士来得强……国家兴亡,匹夫有责嘛!

就是这会,让我去直接去前线与辽人拼刀枪,我同样一刻都不多想,上马就走!”

“国家兴亡,匹夫有责……子虚说得好啊。”

赵义自言自语,“差点忘了,芳儿,子虚,你们赶了这么长的路,回去先好好歇着。还有,咱们后天回京,那吕家几兄弟,让他们也跟着吧。”

“是。”赵芳拱手道。

赵元佐从行宫回来,没有脱去铠甲直接进了书房。闷坐一会,刚想派人叫醉逍遥过来,听到熟悉的敲门声,这才想起岳小良也回来了。

“快进来吧。小良啊,跟你说了多少次,咱们之间不需要那么多的礼节……唉,老逍替了你两天,我喜欢他的直接。”

“殿下现在是殿下,小良依旧是小良。”

赵元佐哭笑不得,揉了揉脑袋,“冯子虚这个人……你现在怎么看?”

“不喜欢,也不讨厌。”

“那件事,他应该知道了。”

赵元佐起身走了几步,看向墙上自己画的一幅画:

画卷上自己骑着高头大马,不远处,有一个神色紧张、眼睛却无比清澈的小子,正看着自己,似乎在比划着什么东西。

画卷旁,用草书留了四个字:

洪荒猛兽。

收回目光,赵元佐叹了一声:

“物随景移,时过境迁矣……他如今羽翼渐成,可我,也不是板上鱼肉。

有空替我跟他带一句话:往事已矣,来者不追,云淡风轻,两看不厌。”

岳小良点点头,又问道:

“若他不应,如何?”

赵元佐笑了笑,“放他回京便是,想要他命的,大有人在。

身处北地,与我……无关。”

赵义让王继恩安排赵芳、冯宽在行宫住下,随后又让他念完赵金带来的信。

听到朝堂平稳,京城太平,并无大事,却只字未提之前蜀地地震、大理犯边、广南暴乱等等后续事宜,赵义轻叹道:

“一看就是烟萝帮忙写的,什么时候,佑儿能有自己的主见呢!”

王继恩笑道:“官家上次回的那一句,估计是让太子寝食难安了。”

“你也是看着他们长大的,你觉得……秦王比太子……如何?”

王继恩一怔,顿时吓得跪伏在地。

“官家,老奴除了陪在您身边,便只醉心于武道修行。

还请官家……不要难为老奴了……”

“这一晚上,你都是第几次跪下了?吾,现在真的有那么可怕吗?咱们之间,哪里还需要这种试探啊!”

赵义说完,一时意兴阑珊,“起来吧,罢了罢了,吾也有些累了。”

王继恩起身,过去正要扶他睡下,外面马上又狂风呼啸起来,赵义愣了一下。

“是不是又下雪了?窗子打开看看!”

“官家,您病体未愈……还是不要……”

“冯子虚那小子说过,人得了病,人体内就会生出许多看不清的小虫子,呼吸间便能盈满屋室,平常要多通风比较好。

我现在一身毒气,能飘散出去一些,总归要好点。”

王继恩无奈,只得开了半扇窗。

看着雪花飘进来,赵义回想起与兄长(先帝)一起雪夜征伐长安时的气壮山河。

又想起司马谭单骑出洛京、交付兵符印信时,也是这样的晚上。

最后,脑海中又闪过自己出征时的豪言壮语,以及逃出重围时的狼狈不堪,赵义喃喃自语:

“我……真的不如他们吗?”

冯宽这一觉,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下午。

醒来时,看到赵芳正坐在自己边上看书,揉了揉眼睛道:

“王爷,这个床……是您的?”

“我等了你两个时辰,只想问你一句话。”赵芳把书合上,换成一脸严肃面孔。

“什么话?我,我行得端坐的正,心地善良人品好……积极向上有爱心……”

“回京之后做我女婿,可否?”

“哦……啊??”

冯宽两腿又缩回被子里,“王爷……你,你是认真的?”

“我还好……主要是丑儿她喜欢你。”

“啊??不行不行,绝对不行!”冯宽脑袋摇得像拨浪鼓。

“嗯?”

赵芳站起身来,往前走两步,“你莫非觉得,她配不上你??”

“不是不是不是,我……是我配不上她!”冯宽蜷着身子,缩到了床角。

“嗯,我也这么觉得。”

赵芳面容舒展,微微一笑,“所以,才让你做我的上门女婿!”

“王爷……您是不是故意试探,吓唬我啊?丑儿姑娘……一共没见过我几次,怎么可能喜欢我呢?

我对她,也没什么感觉呀,只是把她当做妹妹一样。”

赵芳面色一冷,“我是那种会说胡话的人吗?”

冯宽点点头,马上又拼命摇头。

“谁知道丑儿怎么想的,我也没觉得你哪里好。”

赵芳耸了耸肩,“一共没见几次面,你就开始把她当妹妹了,还说对她没感觉?”

冯宽忽然有些懵……

“王爷,天地良心!此妹妹非彼妹妹。”

“臭小子!那你说说,此妹妹,到底是哪种妹妹?”赵芳将他从被窝里揪出来。

“别别别……王爷啊,听我说好不好……”冯宽欲哭无泪。

“说!”

“我……我已经有心上人了。”

“你们已经成婚了?”赵芳眉头微皱。

“呃……暂时还没有,我年纪还小……翻过年也才十七啊!”

“没成婚算个屁的心上人!

至于年纪,你以为马上就能与丑儿成亲不成?想得美!!”

赵芳轻哼一声,“等回京之后,行三书五礼,先定下亲。再等两年,丑儿年满十六才行。

这中间,万一丑儿变了心,或者你不小心少了胳膊腿之类的,我可以随时作罢!”

“王爷,我真的已经有心上人了,要是与丑儿成亲被她知道……别说两年,我恐怕都活不到明年……”

见他言辞恳切、态度认真,赵芳渐渐有些相信他的话了,直直地看他半天,冷不丁地说:

“你心上人到底是谁?有我在,她敢!”

“她真的敢……我……”

想起白凤娇那一剑,冯宽忽地一哆嗦,指了指赵芳身后:

“王爷,陛下来了……”

赵芳身一震,连忙回身低头行礼。

“臣赵芳,拜见陛下。”

等了一会不见回应,赵芳缓缓抬头,哪里有皇帝的影子,只有从门缝中奔涌进来的风雪寒霜。

转身一看,**的冯宽早已没了踪影……

“好小子,躲得了初一,你能躲得过十五?”

凭着记忆兜兜转转来到千金堂,一进门,冯宽看见药童正百无聊赖地堆小雪人。

完了之后,又将它们放进大铁锅中,不时拨弄一下柴火,让灶火不至于太大,也不至于太小。

庭院中飘着雪,同时,也升腾着烟。

原本因为赵芳的举动感到苦恼的冯宽,身心马上又放松起来。

“你这烧火的技术,只比我差了一点。”

冯宽蹲下身去,捏了把雪准备丢进锅里,药童连忙拦住他:

“你的手不干净,别脏了一锅水。”

冯宽讪讪一笑,“怎么没人来看病啊,孙大夫呢?”

“在里面,你那个兄弟中午就醒了。刚才过来三个人,已经把他接走了。”药童继续堆着雪人,面无表情道。

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

冯宽摸了摸脑袋,仿佛对方是大人,自己才是个孩子一样。

进了门,发现孙思邈在写什么东西,神情专注至极,冯宽愣在门口,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继续往前去打个招呼,还是应该静悄悄的原路返回。

“咕噜噜~”

正犹豫不定时,肚子的一声长叫打破了宁静。

孙思邈眉头微皱,头也不抬道:

“稍等,很快就好。”

冯宽尴尬地挤出一丝笑,又在原地站了好一会,孙思邈才收了笔,过来笑道:

“冯兄一来,满屋生香。原本我还有些昏昏沉沉,忽然便觉得精神倍增,刚才就多写了一些。失礼之处,见谅见谅!”

“我那兄弟……应该没事了吧?听药童说已经被接走了。”两人同时伸了个懒腰,冯宽笑道。

“嗯,他们带了药过去,明天再喝两次应该就能痊愈。”

“那就好那就好。走吧,这会时间差不多了,咱们找个酒楼吃点东西如何?”冯宽摸了摸自己的肚皮,顺口建议道。

孙思邈面有难色,“这……恐怕不好……”

“我请客,有啥不好的?咱们又不是去那种地方,正儿八经的吃饭喝茶。”

“我不是那个意思……”

孙思邈微微一怔,旋即苦笑道:

“主要吧……这附近的酒楼,他们都认识我。我和药童过去,恐怕连门都进不去,还会连累冯兄你。”

“什么情况?”

冯宽一脸的不理解,“孙兄你医术高超,人品也不错,长得嘛……虽说没我帅,也看得过去。

为啥不让你进门?有钱他们也不赚?”

药童这时抱着一壶茶进来,“我家公子妙手仁心,原本我们这里,每天人满为患的。直到后来,公子给那些生了病的辽国军士也治了病,就成这样了……”

孙思邈摇了摇头,准备给冯宽倒茶,见他忽然安静下来,又将茶壶放了回去,淡淡说道:

“贵贱贫富,长幼妍蚩,怨亲善友,华夷愚智,只要是得了病,在我这里皆为一等。”

冯宽盯着他看了半天,忽然一个激灵。

“我靠!我好像想起来你是谁了!孙思邈……千古药王啊!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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